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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和尚归文与定州开元寺(一)

时间:2016-01-19 16:51:51  来源:  作者:

 



 
 

    西行取经

开元寺内文物

1300多年前,定州开元寺是中国北方地区的重要寺院。唐代以后,以开元寺命名的寺院很多,开元寺得名于唐玄宗开元年间(公元713年)。当时朝廷令天下诸州各建大寺一所,定州开元寺无疑得名于此。定州开元寺虽然得名于唐玄宗时期,但该寺的历史早在之前。据民国本《定县志》卷2《古迹。寺塔》以及《金石志》载,定州开元寺的历史至迟始于北魏太和十六年(公元429年)。定州开元寺派僧人前往西土取早在北宋之前就已有过。北宋时期,定州开元寺和尚会能取经回来,建定州开元寺塔是宋真宗咸平四年,即公元1001年。但早在78年前,后唐时期的同光一年(923年),定州开元寺就“敕旨”奉皇帝之命派和尚归文开始了西土取经。可证,在会能之前,定州开元寺已经派出过僧人前往西土取经,定州开元寺派人取经的活动至少有后唐时期和宋初两次。
《大和尚归文与定州开元寺》一文是依据敦煌莫高窟斯坦因文书529号《定州开元寺的敦煌文书》等史实撰写。
同光二年(公元924年)4月23日,定州开元寺大和尚归文“敕旨往诣西天取经”①“已达灵州”。(灵州,现位于宁夏中卫、中宁一带)初春的“灵州”寒气逼人、空旷寂寥、黄沙卷天。归文以及和他协行的和尚德全暂避一座破败的庙宇。②萧嗍烈风,辘辘饥肠,两个年轻的和尚相互依偎,信念坚韧,禅心如水。计算起来,他们是同光一年(公元923年)的一个季节,“敕旨往诣”经皇帝批准,离开定州开元寺西行取经。虽然,这是一次属于官方组织或允许的佛事活动,然而路途遥遥,黄沙万里,山重叠叠。
归文和尚为定州开元寺的“参学”。参学原为佛教用语,意谓参访大德,云游修学。归文所处五代后唐,唐庄西行取经宗李存勖依然像先帝一样追奉佛教。定州开元寺雄踞北方大寺,僧人遍礼各地佛寺,佛事频繁。一日,当定州开元寺僧人计划前往西土取经,后经庄宗批准,归文便以“参学”的身份,促成此行。归文既是云游修学的和尚,他不仅年轻力壮,且饱读经书,禅学深厚。从有关资料中我们看到,归文一路西行,忍艰难枯燥之苦,排“方遣愁眉”之忧,途中,归文每到一重要节点和不同区域,便以记日记的形式,记录自己所见、所闻、所想,形成重要“文书,”通过各种渠道保持与定州开元寺僧的联系。在他记写的《同光二年(公元924年)五月定州开元寺参学比丘归文状》中,有这样的话语“季夏极热,伏惟”。“茶药,卑情恳望。归文自恨”“生末代,谬厕玄风:敢将蝼蝈之心,再答”接着他又写到“西行,死生无恨,昨于五月中旬,以达灵州”“去年东返”③等语。“参学比丘”中的“比丘”乃是佛教名词,以译“乞士,”因初期以乞食为生而得名,为佛教出家五众之一,又俗称“和尚”。季夏如火,西行途中,归文感觉到了“黄沙万里”的炎热难耐,感到了身体的不适,从“茶药”到“归文自恨”等话语中,我们似乎听到和看到了当时的归文殚精竭力,力不从心的“自恨”和无助。“伏惟”但他仍以虔诚以下对上陈述的表敬之辞,向定州开元寺僧或是官方表达自己西行取经的决心。“谬厕玄风,敢将蝼蝈之心,再答。”传说“玄风”是一种美丽的鸟,它误落在茅厕,敢和蝼蝈比心,意思说侯夏满已来,渐谋西进,死生无恨,今劝人不可轻生。在这里,归文要表达的是自己所处环境的恶劣,气候的变化莫测,而他却以谦卑恭让之心,以一个“敢”字,道出自己西行“死生无恨,”的坚强意志和非凡气势。但不知什么原因,同光二年的四月、五月,他二次去灵州,一直徘徊在河西一带,期间他曾经一度东返。时光荏苒,谜团如云。1000多年前,归文其中所记六件《定州开元寺敦煌文书》出于敦煌莫高窟,后经整理均属于斯坦因文书529号,表明了他当年离开灵州之后到达了敦煌。
“灵州”―――宁夏、内蒙、甘肃边境交界一座古城。西汉惠帝四年(公元前191年)这里就是黄河中沙洲上的重镇。以后它是穿过腾格里沙漠边缘,翻越祁连山,路径张掖、酒泉、嘉峪关、玉门关、瓜洲到达敦煌的重要通道和驿站。当年归文两次往返灵州,第一次归文在《定州开元寺寺僧归文启》中写到“四月二十三日已达灵州,买驼两头准备西登碛路,此后由恐平沙万里。”④由此我们推断,他已做好了西行的准备,并买好了骆驼,但“西蹬碛路,”他看到是漫无边际的滩涂、沙漠,既是达到敦煌的路途也十分艰险。他曾有过徘徊彷徨,因此他“东返”,至于他“东返”到了哪里,文书没有记载。归文在第一件文书《同光二年五月定州开元寺参学比丘归文状》中又写到“昨于五月中旬,以达灵州”⑤他两次往返灵州的时间相差了大约二十多天,在这漫长的当口,他以“敕旨”佛事为大任,,最终选择了西行。
归文在五月离开灵州时表“渐谋西进,黄沙万里,音信应待东归”肩负朝廷和定州开元寺僧侣重托“西天取经”的归文,已经在漫漫的黄沙中渐行渐远。他要穿过海拔1200至1400米,“季夏极热”的腾格里沙漠,翻越海拔4000至5000米终年积雪的祁连山脉,“鹫岭微尘、漕溪末胤,”⑤面对崇山峻岭、雪封雾障、杂草丛生、野兽出没,河川溪流、莫测云天,归文以游学取经之己任于心,义无反顾、躬身励志前行不止。在《同光二年(公元924年)六月定州开元寺僧归文谍》⑥中有这样一句话“谍件如前,谨谍”。“谍件”乃是和尚外出的证明或是通关文书。归文怀揣“谍件”,一路西行。在漫漫的风尘路上,我们仿佛看到,一位眉目爽朗,风骨清俊的高僧踏着夕阳行走在崎岖的山径。在《定州开元寺敦煌文书》的有关章节中我们还进一步看到:一路西行的归文,他有僧人的坚韧耐苦“西行,死生无恨”;有大和尚的旷达慈悲“皆蒙供养,奖顾之外,铭荷空深”;有凡人的思乡“攀恋之怀”,有高僧大德游山赏月观花之情。他在一篇记录不全的日记中写到“王都,漫川之花木”。⑦1000多年过去了,“王都”何处?我们不得而知。但我们推测,在归文所经过的千年古城张掖不仅是通往西域及漠北的重要要冲,而且是水草丰美、花儿遍野的“塞上江南”。还有他经过的酒泉,当地开元寺内文物盛产小麦、玉米,城南的文殊山,更是风景优美。我们随着归文的脚步一路西行,便到了万里长城的终点嘉峪关,这里自古为东西交通的要冲。再西行,驻足满目苍凉寂寥的玉门关。当年盛唐诗人王之涣在《凉州词》中曾写到“黄河远上白云间,一片古城万仞山,羌笛何须怨杨柳,春风不度玉门关。”以神来之笔点画出边塞悲壮酷寒,以及戎守边防征人回不了故乡的慷慨哀怨。然而同是盛唐诗人的李白却在这里写下了《子夜吴歌》“秋风吹不尽,总是玉关情”这样美妙温情的诗句。历史的风云滚滚掠过,千年过后,我们不知当年归文到了人烟罕至,“大漠孤烟直”的玉门,可曾有过一丝温暖,一丝柔情?但只见归文在《定州开元寺僧归文启》的日记中写到“峤千寻,鱼鸟希逢,归文罕遇。”⑧山道难寻,鱼鸟难觅,坚忍不拔的归文,以虔诚参学游僧的信念和毅力,接近瓜洲,直望敦煌。
归文到了敦煌,西行天竺如何,不详。在河北省社科院研究员孙继民先生提供的一份敦煌文书《后唐清泰三年(936年)沙洲亲司教授福集等状》⑨中第49、50行有“绢八尺,归文寄信用”。孙先生推断“不知此归文是否即定州开元寺的归文。如果是,则?[泰三年(936年)上距同光二年(924年)已经十多年,归文此时在敦煌,是西行未成功,仍然逗留在敦煌呢?还是西行已经成功,返回了敦煌?两种可能都存在。”(作者:李志惠)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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