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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村,依依惜别的深情

时间:2010-05-20 11:03:22  来源:  作者:

袁村,是我童年久居的一个村庄。袁村村民,是我一生难以忘怀的至亲与好友。在我许久怀旧心切的感念驱动下,虎年,刚过完四天的年节后,在一个日丽风和的时日,与老伴一起,乘坐儿子新买的汽车便踏上京赞公路了。
    沿途,明亮的车窗里闪过几个村庄,爬过几段满坡路,朝东一拐,便驶入由北向南的“袁驿”乡间小路,不多时,车子就到达袁村村口了。
    从车里出来,迎着初春乍暖又冷的寒气,爬上了我幼年时常来的一个高高的土墩上,四下张望:村东那座大石桥下的大沟,怎么不见了;村西南那条哗哗流水的西河,也干枯了。只有河槽边散落着几棵杨柳树,大部河床被泥沙淤积得不见模样了;再往西望,是袁村一望无际的大平原,被誉为曲阳的“米粮川”。
    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,原来是一户一井、一地一路,用木轱辘人工提水浇田,人畜送粪拉土,一家一产的自耕田。现在,已经打造了机井、修筑了农机路和防渗水沟,这一方方麦田,一片片麻山药,一块块种子秧苗、树木花卉的科普试验田,宛如一座现代化的园艺场。
    我在聚精会神的观看四周原野时,忽然,村口走来一位中年男子与我搭话:“你们从哪儿来?到谁家去呀?”我说明来意后,他领我们进村了。
    沿街,我们边走边看边说,我问:“前街西口那座‘阁儿’怎么不见了?赵家街前的‘五道庙’、后街的‘关老庙’也没有了?”。他说:“改革开放以后,村里搞了规划,前街‘阁儿’拆掉后,已经改成公路,后街‘关老庙’规划成民房,只有赵家街的‘五道庙’地基宽阔,就建成村民小学了。”、——我们顺着大街,看了一家又一家,串了一户又一户,由前街走到后街,又由后街回到前街。
    昔日,村子残垣断壁的农舍不见了,代之是建起的一栋栋水泥浇筑的新砖房和错落别致的小楼:昔日,下雨一脚泥,刮风一身沙的土路不见了,代之是大街和小道修筑的平整光滑的水泥路。在前后西街的结合处,设有副食店、日用百货零售部、计生屋和医务室。
    这村,街道不算宽,但非常清洁,整齐;楼房也不多,但一排排新房,院落宽敞,门窗亮丽。整个村落显得文明、洁净,给人一种十分舒适的愉悦感.
    袁村变了,袁村大变了,袁村变得我都无法辨认了.
    但,袁村天变、地变、村容村貌变,而袁村村民待人热情好客的情感没有变,那朴实的乡情民俗没有变。
    过年了,小姑娘们穿着妈妈给做的大花衣,小小子们穿着妈妈给做的虎头大套鞋,成群结队,给爷爷奶奶、大伯大妈磕头拜年;老头儿们身穿一件撅屁股大棉袄,腰间系一条粗布大包带,他们不是净呆在家中瞧电视,而是,三一群五一撮,在大街避风向阳处,聊天晒太刚。正月十五元宵节,这个村十六这天穿新衣、吃饺子、吃元宵。十五晚上,家家门口笼起“柏灵火”,烤烤腰,烤烤腿,烤烤手,烤烤脚。村民说,十五烤了“柏灵火”,一年全家无灾祸。
  赤诚、朴素的袁村父老乡亲,在充分分享改革开放带来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成果的同时,依然保持着那古朴而奇特的民俗风情。
  袁来增,是一位1938年入党,曾历任区、乡、村主要领导干部的老革命,已经92岁高龄,身板硬朗,头脑清醒。我带了一些简单的副食品登门看望了他,他见我格外高兴。他说:“已经60多年了,60年前你在我村还不满十岁,在校学习用功,抗日工作积极,就介绍你参加‘儿童先锋队’ (少共党员)了。”作为老党员、老干部,党组织每月补助他几百元钱,我本想再给他一些钱零用,但倔犟的袁大哥怎么也不肯留。
    看望了来增老人,又去后街看望老邻居保国妻那位80多岁的大嫂。
    在保国家里,乡亲们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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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我来了,纷纷跑来看我。一个老人进屋叫了一声超儿哥,就坐在我的身旁问:“你看我是谁?叫什么?”我左思右想,追忆着童年的过去,怎么也认不
 出来了,他说:“我是国子的弟弟国禄啊。我比你小两岁,你是大哥,那时我们在一起,夏天去河沟戏水、摸鱼,在大石桥上乘凉。”说话间,又几个老人来了,国禄问:“他们叫什么?” 我说:“他叫平安,他叫红儿,对吧。”红儿说:“我就是小红儿呀,我们不是常在地里刨谷茬、捉迷藏、蹦梯蹬、打悠千吗?”
    在保国大嫂家与乡亲们攀谈间,我又问起曾任村干部和一些同龄人的近况。这次来,我原想和人家见见面,叙叙旧,重温一下我们兄弟之间的别情离意,但他们早已过世不在了,听到这个噩耗,深感悲痛。 
    我在袁村居住,是1941年父亲在百团大战负伤后,经组织安排迁来的。来村后,给我们安置了住房,分给了土地,我们无力耕种,村里派人代耕,房东邻里帮我们播种、锄苗、  提水浇田。那时,我已入小学读书了,还担任了小学分队长,参加了“儿童先锋队”。之后,又上了完小,完小毕业,参加了工作。
    在袁村居住的八年,正值战争残酷之际。
    我们生活困难,老乡们也十分困难,房东大婶在自家菜园,批两把“根大菜”,也要给我们一把;在枣树上,给孩子摘几颗红枣,也要给弟弟几颗。鬼子来了,带我们逃跑,灾荒之年,帮我们渡荒。
    多少年来,一想到袁村,就唤起我童年的记忆;一见到袁村的老乡,就令我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;一听到袁村的村名,就激起我无限的感慨和怀念。
    袁村不是我的故乡,既无七大姑,又无八大姨,但袁村比我的故乡还要亲,袁村的村民,比我大姑大姨还要近。袁村的村名已在我心中打下深深的烙印,袁村的一草一木,都对我有一种特殊的感情。  
    这天,来袁村看望老乡,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偏西,时间已到下午了。但热情的大哥大嫂和幼年同辈的朋友们还与我叙谈着叙谈着。我告诉大家,有机会去县城看看,到我家做客,明年春节我还要来看望你们啊。
    车子已经开动了,我怀着依依惜别的深情,离开了我童年久住的村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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