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的天气好像吝啬似的,进入了三月不但没有一点转暖的迹象,空气中还夹杂着丝丝冷气。行进在回家的路上,推着干瘪的自行车,心情着实有些压抑。
中山路有个固定的修车摊点,常年累月,风雨不辍。来到修车摊儿前,看到修车人蜷缩在满是零件的三轮车内打着盹儿,我提着嗓子向里喊道,“哦,”听到来了生意,她睁开朦胧的眼睛,朝外望望,推开车门迈了下来。这是个年约6旬的老人,满头花白的头发,身体很是干瘦。“车哪有毛病?”她边常规性的询问,边弯下腰来察看起我的自行车。“前胎可能扎了,上午才打足了气儿,中午就跑完了。”了解了具体情况,她翻倒自行车,寻找起胶水、胶贴、水盆、气管等维修工具。
“车座到了没有?”在我专心的看着老人拔开内胎的时候,一声甜美的声音传到了近前。“诶,那个男的没在啊,我跟他说好了,来拿车座的?”我转过身,看到一个漂亮女人,人漂亮,说话也十分干脆。“买来了,我给你拿,”老人站起来,拿出个崭新的电动车座。“先给我换吧,我急着回家做饭呢?”“这”,老人有些犹豫,见我没有吭儿声,便拿起板手准备给她换车座。老人蹲下身子,拿着新车座和旧车座反复比划起来。“怎么了,卸啊”,看到老人迟迟不肯动手,漂亮女人有些生气。“不是,我、我以前只是帮家里男人打打下手,今天他回家了,这从哪开始卸啊?”老人明显语气不足,说话有些口吃。“啊,你,你,这,这……”事发突然,漂亮女人竟也口吃起来,不知说什么好。
“修不成了”,看到这一幕,我眼睛一亮,突然萌生出一种幸灾乐祸的念头,“不行,这种心里可要不得,人家正着着急,自己不懂也不能在一旁看笑话!”甩掉了心中的渺小,我走上前去,一个臭皮匠和另外两个臭皮匠盯着旧车座琢磨起来。“对对,应该是这儿,卸吧!”“是不,别卸错了,装起来又麻烦?”老人有点信心不足。“没错!”见我们两个答案一致,她终于动起手来。好不容易卸下了车座,安装又成了难题。“应该是把两个铁片固定在新车座两侧的钢筋上,试试!”“行,”卸车座成功老人也来了精神,满把手使足了力气。“好了,大功告成,看看有没有问题?”老人站了起来,脸上泛起胜利的微笑。她活动一下麻木的身体,趁转身之际偷偷抹去额头上的汗珠,谁知却留下一层黑黑的油彩。
“哎呀,还是不行,你看这车座向下一按就前载了,坐上去还不摔着人了?”漂亮女人抱怨起来。“还不行?”老人傻眼了,刚涌出来的自信心被彻底打跨了:“要不,你到别处修修吧,我修不了了!”“怎么还不对呢,应该没错啊,”在她俩谈话之际,我走到自己的自行车前,俯身看起了自行车座。两个铁片固定没错,自己的是大的在里边,小的在外边,“哎呀”,我一拍脑袋,“刚才好像装反了”。发现问题后,我把情况一说,鼓励老人再试试看。“好吧,我再试试”,老人没办法,再次卸下螺丝,把两个铁片倒反过来,重又装了进去,“这回试试有没有问题,”老人再次瞟向漂亮女人,开口试探。“好了,好了,果真修好了”,漂亮女人高兴起来,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。临走之际,还激动地连连向我表示感谢。
送走了漂亮女人,老人重新坐下来给我修补起自行车。补胎很快,三、五分种就完成了。我向老人付钱时,老人只接过了一元钱,她说,“小伙子不错,本来是先给你修的,可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!”见她拒绝不收,我有些不好意思,问她中午饭怎么吃,她露出欣慰地笑容:“儿子在家做着呢,怕有人中午来修车,我和儿子轮着替换……”
重新充足了气儿的自行车,跑在路上异常地轻快,心中的压抑不知不觉消失不见了。其实,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,只要彼此的心灵充满了春天,即使再冷的天不也一样是温暖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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