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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庙的树

时间:2013-02-25 15:30:33  来源:  作者:

李占吉
远远的,一片浓重的黛绿镶在楼群中,仿佛汪在大地上的深厚的潭水,那便是定州文庙了。
未见飞檐画栋、鳞次栉比的建筑群,你先看到的文庙的树。在一圈红墙的荫护下,文庙的树生得葱茏茂密、恣意盎然,而且,出现了罕见的生物奇观。
一进棂星门,两棵蓊翳苍劲、稳健雄伟的古槐映入眼帘───“龙凤”槐。一棵似龙,一棵如凤,故而得名。相传为苏东坡任定州知州所植,故也称“东坡”槐,距今千年。随着岁月的流逝,犹如生铁似的枝干,傲然地伸向天空。两槐茂盛的枝盖,挂满黑绿的叶子,开着一串串白中透黄的花朵,散着幽香,象是两个天然的大帐篷,遮住骄阳。从树叶间筛下来的花花达达的光点,跳跳跃跃地撒在游客们的身上和脸上。这个地方本来十分风凉,这会儿,使人更觉得清爽。
当我目睹两棵古槐时,使我骤然想起一件陶瓷艺术品来。两位须眉交白的伴侣,宽额上深钳着皱纹,老太戴一架金丝眼镜,对坐在一叶小舟上,幸福地微笑着,同握一把浆桌,风雨同舟,同甘共苦,喻意终生为伴,历经人生风雨沧桑。这两棵古槐不是这样吗?岁月轮回,沧桑世变,经历多少风风雨雨、飞雪寒霜的袭击,却依然屹立于沃土,记载着历史的兴衰,人民的荣辱。
整院古柏百株,年迈苍劲,古风古气。翠柏繁茂,蓊郁苍莽。绿荫匝地,一种幽妙的意趣萦缭脑际,站在院中好像置身旷野古林。仰视众树,枝繁叶茂,坚挺伟岸,似阅览古史一般,树冠溢出一阵阵雅风瑞气,一缕缕俨然灵光。五冬六夏,不知名的鸟儿枝头鸣喉,颇显幽静;树间还有猫头鹰群,更显庄重而生机盎然。
在清乾隆年间,方观承初任直隶总督时,鼠疾横行,民不聊生,他从东北家乡带来几十只猫头鹰,在定州文庙落户。这里青堂瓦舍,翠柏森森,是一处难得的栖息之地。秋高气爽,不远千里结伴来定州过冬,春暖花开,又搭伙回到东北老家。当时,在文庙柏树上栖息六七百,故老鼠逐年减少,鼠疾也得到控制。由于众多猫头鹰在此群居,也成为文庙一大景观。
过戟门到文庙中院,在古柏簇拥中,有一苍老葳蕤槐树环抱一青翠葱茏的椿树,树形奇特,亦具传奇。
槐树生于何时,无从查考,据树轮推测应和东坡槐同一年代,约千年树龄。它顽强地挺立在文庙里,俯视着朝代的更替,岁月的变迁。据说上世纪30年代,这棵饱经风霜的老槐抱椿于常见摄槐树,内空外腐,枯枝败叶,奄奄一息。然而,谁也未曾想到,在槐树中空的树杆下面,萌生出一棵幼嫩的小椿树。于是奇迹发生了。老槐树似乎有了自己的后辈,或有了自己的恋人,竟返老还童,枯木逢春。小椿树愈长愈旺,粗大的躯干亭亭玉立,与槐树相偎相依,相映成趣,宛若祖孙二人,相依为命,又似如胶似漆,耳鬓厮磨一对恋人。
中国人讲谐音,“槐抱椿”,意为怀抱春天,拥抱春天。春天是万物复苏、希望的季节。怀抱春天,也就喻为永远年轻,永远朝气蓬勃。人们都说,摸摸槐抱椿,好运常常有,故称吉祥树。
在这片古树中央,端坐着孔子。孔子彩塑安放在大成殿里,气宇轩昂,双目如炬。平缓有力的话语依稀从飘动的髭须间吐出:“民者,君之本也”,“已欲立而立人,已欲达而达人”,“已所不欲,勿施于人”,“学而不厌”,“诲人不倦”,“学而时习之”,“温故而知新”,“三人行必有我师焉”……
这时,我觉得这片古树是专为穿过时空遂道走来的孔子准备的。最好让孔子在一片绿荫下讲出他的话语,最好在湿润的土地上播下优良的种子。
两千五百年以前的春秋末期,各个小国家都是一片干旱贫瘠的土地。孔子两次率领弟子周游各国活动,力图实现“仁政”治国的政治抱负。然而,饱满的种子在皴裂的土地上滚动,始终没能扎根萌芽。六十八岁时,孔子返回鲁国,搞教育、著书、编述和整理典籍,终其一生。
包裹坚强外壳的种子还是等来了和风细雨,它最终找到了人心这片温厚的佳壤,汩汩血脉滋润着它,使它慢慢破壳,慢慢生长。
其实孔子就是棵不老的树,这棵树历经两千五百年风雨,枝叶繁茂,蓊蓊郁郁,独木成林,荫庇天下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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